“七成？”厉瑾皱了皱眉。
郁风眠点头：“因为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毕竟影响太过恶劣，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上层。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几乎整个南城的眼睛都盯着薄先生身上，其中有几成是关心的？有几成是看笑话的？有几成是巴不得薄家自此倒台的？”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嘴角冷嘲道：“仇富的人到处都有，豪门的恩怨情仇最是人们喜爱八卦的聚点，平时看不出来，一到这种关键时候就是墙倒众人推，薄家在南城这些年称霸一方，难得能抓住他的一次把柄，舆论的力量……”
郁风眠皱着眉：“如果这时候，再有一两个蠢蠢欲动的商业劲敌在背后操控舆论，或者直接捅到上面去引起重视，那就……”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厉瑾是多精明的人，直接就懂了。
这件事情里，北沐景能做的微乎其微，别说帮忙了，还得小心着赔情关系免得被连累。
“我明白。”厉瑾看着前方的灯火通明，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郁律师，尽你所能，放手去做，一定要把人给弄出来。”
郁律师回头看他，昏暗的车厢里，厉瑾的侧脸白皙漂亮，线条坚毅，尤其说话的时候无形中散发的魅力让他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薄家顶不起的舆论，还有一个厉家帮他撑着。”
厉瑾回头，冲他勾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与生俱来的自信。
郁风眠垂眸，轻笑着点头：“你很自信，那种傲气简直跟凉凉一模一样。”
厉瑾难得心情好的调侃：“你追过她？”
“没有。”郁风眠笑着摇头：“但我喜欢过她，我想跟她表白的时候犹豫不决，有点自卑，于是出国进修，等再回来的时候她跟池渊分手了，还跟薄乔衍在一起了，我已经错过了太多。”
“现在呢。”厉瑾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后视镜。
“现在这个社会上好女孩太多了，这些好女孩身边优秀的男人也更多，我不是最好的，那我就希望我喜欢的女孩能得到最好的，我自己不好，也希望别人好。当然，你换一种身份再去想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郁风眠说着，心满意足的笑着：“我现在也找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她很好，我很爱她。”
厉瑾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郁风眠大概是觉得对着念凉凉的表哥说这些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等下要去一趟薄家。”
他习惯性的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回头看着厉瑾：“我把你们当自己人所以没有问，不过我还是象征性的问一句，你没有录音吧？”
厉瑾一愣，接着笑了：“没有，我不是律师，没有练就这样的条件反射。”
“OK。”郁风眠点头：“薄先生说三年前的材料他早就准备好了，在书房里放着，他的助理那边应该也有一份备份，这份材料能帮得上忙。”
“早就准备好了？”厉瑾挑了下眉。
“是啊。”郁风眠说道：“所以我说薄先生他其实是很有分寸的，而且比你们想象中要冷静的多，他看到我的时候没有一点惊讶，有条不紊的甚至让我有种错觉。”
“什么错觉？”
“就好像，这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或者说……提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这一天。”
厉瑾猛地一脚踩了刹车！
郁风眠身子跟着惯性往前一栽，见厉瑾的脸色瞬间难看的要死，觉得自己可能是话太多了，解释道：“当然，这可能是我的职业病，你知道，我们律师一般都喜欢怀疑人，并且从最坏的角度去怀疑……”
厉瑾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郁风眠捡起公文包放在腿上。
两人连夜去了薄家。
薄乔衍的管家看到郁风眠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但想想是厉瑾带来的人就直接放行了。。
两人在书房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他们要的材料。
临出门的时候，厉瑾盯着薄乔衍的电脑看了一会儿，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三年前那件绑架案里，念凉凉好像是失手杀了一个人，那当初苏浅交给薄乔衍的视频……
“你先到楼下等我，我有点事情。”
郁风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光盘，有些犹豫：“厉先生，我必须事先提醒一下，如果提交上去的证据被鉴别出来是刻意修改过的……”
“你放心，跟那个没关系。”
郁风眠点头：“那就好。”
书房门关上后，厉瑾打开了薄乔衍的电脑，将光盘放了进去。
十分钟后，郁风眠看到厉瑾从楼上下来，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走吧。”
……
接下来的几天，公安对整个案情进行侦查，之后将侦查结果递交检察院。
在这期间，郁律师在警局和检察院之间偏饭的来往不断，提交证据，配合审查，直到正式开庭前一天。
“明天就要正式开庭审理，结束之后，审判结果就下来了。”郁风眠言简意赅的说着。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都没出声，神色看上去都有些不同迥异的紧张。
“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
沉默中，念凉凉忽然平静的问道。
郁风眠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现在还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介入调查，如果有的话，可能会考虑到社会影响的因素……不过，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拘留半年到一年。”
一句话，让原本就紧张的一群人顿时更紧张了。
念凉凉反而忽然松了口气似的，笑着低头：“我明白了。”
这个结果，比她之前预想到的所有结果里还算是最好的了。
“明天开庭，你去吗？”厉瑾看着她。
念凉凉眼神一暗，没出声。
厉瑾突然这么一说，她才惊觉，只要明天去了就能看到薄乔衍了。
从他被带走到今天，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多少天了，她觉得已经有好多年了一样。
去吗？
“妈妈。”小怀楠从沙发上爬到了她怀里：“你要去哪儿啊，楠楠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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