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的小心翼翼，慕浅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么明显，连旁人都看出来了，她苦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
“我倒不是担心他，我是怕你委屈。”赫连瑾苦语重心长，“慕浅，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你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带你去草原玩，才不理会他，让他哭去吧，草原比这昌王府好多了。”
知道赫连瑾这是在担心自己，慕浅心里暖暖的，展颜一笑：“我很好，草原的话以后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去找你。”
虽然寻常大大咧咧的，但是赫连瑾其实对这些事也挺敏感的，她看得出慕浅是在安慰自己，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复开口。
“我知道这事我不好说，毕竟这是你跟他的事情，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不想看你难过，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也会努力帮你想办法的。”
除了谭清月，赫连瑾就应该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慕浅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但是她不想把这些说出来让她担心，她应该始终都是欢欢喜喜的才对。
“没事，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想了想，慕浅一笑，“如果真的有事，我就跟你去草原，再也不回来。”
“好，你可不许一个人伤心啊。”虽然她不太喜欢总是让慕浅不高兴的洛景阳，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洛景阳的坏话，只说，“我王兄人也不错啊，草原上的勇士都打不过他，到时候去了草原他可以保护你。”
慕浅只是但笑不语，她把赫连碣也当朋友，但是仅仅只是朋友而已，没有更多，她知道赫连瑾是什么心思，只能选择不回应。
还有三天就到除夕夜了，皇宫里的事情大抵都已经忙完了，在那天下午慕浅终于再次见到了洛景阳。
原本偌大的房间显得有些逼仄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两人相对无言，慕浅走到桌边想给自己到一杯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只能拿着空空的茶杯站在那里。
洛景阳终于走过去，取过她手里的茶杯放下，又唤人进来吩咐让人沏茶。
慕浅有些尴尬，想要跟着一起离开，却被洛景阳给拉住了手腕。
几日的分别，两人好像几个春秋未见一样，似乎都变了模样，慕浅觉得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脑子里都是之前赫连瑾的话。
离开这里，去草原。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但是面前洛景阳脸又如此清晰，她脑子乱成一团，那些思绪好像怎么也理不清一样。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事吗？”
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好像瞬间一紧，接着洛景阳的声音终于响起。
“最近还好吗？”
有些哑，好像纠结了许久才开口一样。
明明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天两人吵了一架，莫名就这样拉开了距离，这不是洛景阳想看到的，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只能看着慕浅。
慕浅轻轻摇了摇头：“挺好的，能有什么事？”
洛景阳的问题倒有些像是没话找话，一句之后就没有了下一句，好像无话可说。
如今两人这样，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话可以说。
“听说你最近在皇宫里挺忙的，现在是忙完了？”见洛景阳久不言语，慕浅便开口打破沉默。
“皇上要宴请百官，因为有阿萨部族的人在，为显国力，所以力求盛大，到时候宴开在合玉殿，君臣同乐，皇上要求提前布置完，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最近在忙。”
倒豆子似的一下子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但是说了之后又觉得这样有些无聊，这些完全是没有意义的，说了之后没法接话，只剩下尴尬。
“嗯。”许久之后慕浅才应了一声。
洛景阳暗暗懊悔自己说的这些话，想了想又说：“除夕那夜，你我也会入宫，那晚要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待会让玲珑送过来。”
“好。”
这个时候慕浅好像看出了洛景阳的意思，但是她觉得两人还是需要冷静，更长时间的冷静，想清楚一起，以后才能更稳定。
她不想多留：“那我先……”
洛景阳忽然截断她的话：“明年，等新年过后，我们还一起去城楼看雪吗？”
城楼看雪，那是之前两人的约定，之前洛景阳问过她，以后每年的雪都一起看吗，当时她留了余地，如今看来是正确的。
如今，她还是留着一线：“如果风景不错的话，可以去看看。”
事实没有必然与唯一，她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完事都留一线余地，给自己后退。
洛景阳就当她答应了，笑了一下：“最近店铺里的生意很不错，前几天我看到杨掌柜过来了？”
这话已经是勉强找话了，只是为了避免沉默的尴尬。
“毕竟是新年，花钱的人也多了。”
说完这句之后，恰好外面进来了奉茶的侍女，索性最后慕浅跟着侍女一起出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洛景阳想把人叫住，但到底没有开口，手边衣袖拂过，他没有再拉住她的手。
他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是不是对自己失望了？
从前，他那里会担心这些，想到这里他苦笑起来，笑自己这次，动了真心，却又无所适从。
“来人。”他忽然道。
外面进来一个侍女，洛景阳吩咐：“去把我带回来的那件披风送去给世子妃。”
这几天一直在皇宫里忙，皇上最后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件极为珍贵的雪狐裘，冬日穿着最是保暖。
侍女应了一声退下，出去取了狐裘，询问了世子妃的去处便捧着托盘里的东西过去了，她脚步匆匆，但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忽然遇到了回府的洛雪，于是停下行礼。
洛雪本来是要回自己院子的，也没在意这些下人要干什么，却忽然瞥到漆金托盘上露出的一角狐裘，毛色雪白柔软，是上等的皮裘。
她停下脚步，过去把盖在上面的红绸掀开：“这是要送到哪里去的东西？”
“是世子让奴婢去送给是世子妃的。”侍女不懂其中深意，如实回答。
“她？”洛雪心里暗嗤，她配吗？将红绸放下，洛雪让云衣接了托盘，“方才我正好见到世子妃了，现在也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过去找她，你先回去吧，这东西我替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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