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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定卿心 > 第17章 再登门
 
宋引章在冯府这几日,除了冯莺来过几次,与去见了宋缙云两次,整日在房间里面卧着,翠竹看的心里着急,终于没忍住道:“小姐,若是你再不出去,你的婚事就要被老爷给直接定了。”

宋引章这几日虽然在府上没出门,但是与宋缙云商讨过,至少在短时间内宋缙云不会将她草率的嫁出去,而且她也一直在思考张越的事情,思来想去,若是要摆脱嫁给勋贵,每日斗来斗去的命运,能嫁的最好人选仍旧是张越。

但是张越那日屋内的人到底是谁宋引章要弄清楚,若是没有弄清楚,很可能将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几日,宋引章决定,与其猜,不如直接去问张越,于是她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带上翠竹与平安,等在安定巷入口冯张越。

面对站在马车旁的宋引章,她将进入巷子的路挡了去,张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自然走到她面前道:“宋姑娘借过。”

宋引章专门来找张越,又岂会轻易离开,她笑着看向张越道:“今日张大人还是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张越对宋引章的没脸没皮很无奈,眼见已经有人探出头,他只得道:“进来吧。”

宋引章命平安将马车移开,对着探出头的安定巷百姓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接着笑着跟在张越身后进入安定巷,平安与翠竹将马车安置好也遥遥跟在后面。

宋引章生的漂亮,却不是楚楚可怜那一类型的,而是生的漂亮且讨喜舒适,前一世她因为帮三皇子殚精竭虑,加之后面生病总显得清瘦,人看着也冷淡疏离,这一世她确确实实是好好养在家中养到了十八岁,整个人熠熠生光。

张越推开门侧身让宋引章先进去,随后跟着进去,平安与翠竹走在最后,合上门将安定巷中他人的目光阻隔。

外面人都在讨论,安定巷搬来的这个当官的何时招惹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看着当官的心头还有些不情愿,在他们看来,上京城中正经人家的姑娘,若得了生的这么漂亮的喜欢,那肯定是好事。

在上京,遍地是官,张越这个刑部六品主事,在百姓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张越又将宋引章引到上一次的小厅内,这一次他非常自觉,吩咐道:“张庄,去泡一杯茶。”

张越没有换朝服,一身红色朝服将他微冷的面色衬托的柔和一点,他苦口婆心对着宋引章道:“宋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

宋引章打断张越,她笑道:“张大人的茶是特地为我备下的吗?”

张越被宋引章的出其不意给打断,张口想解释这茶不是特地为她备下的,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给她解释,于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宋引章笑意更盛,她道:“不用说了,我当张大人是特地给我备下的。”

张越彻底不能回答,这时张庄端着茶上来,张越回过神,他的思绪什么时候被宋引章牵着走了,整理好心绪,他再次开口道:“宋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引章没有直接回答张越的话,她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偏头思索了一下,而后看入张越的眼中,道:“张大人,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宋引章的眼睛非常有神,里面光彩流转,直直盯着某个人看的时候会摄人心魄,张越恍惚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问。”

醒神之后有些懊恼,宋引章眼中笑意变淡,她观察张越的表情道:“张大人,那日我来找你,你屋内的是谁?”

张越先是眼神收紧,接着又放松下来,宋引章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张越在宋引章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内心几经翻转,他在想宋引章是如何知道的,又在想今日宋引章问出来是什么意思,最后他看向宋引章,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应当是景行。”

张越说是景行,宋引章愣了一下却未表现出来,她上一世从三皇子口中听过景行这两个字,正是她上京那一日,从严芸口中听来的,回了上京的陆煊,宋引章不动声色看着张越道:“景行?”

张越似乎这才记起宋引章应当不知道景行是谁,他点头道:“他叫陆煊,在外游历时,曾在我先生门下学习过一段时日,算是我半个师弟。”

宋引章想起来了,张越是在清河郡崔氏门下拜师求学的,而她在查上京中各个人的关系时,查到陆煊曾短暂的在崔氏停留过,那么张越与陆煊相识似乎可以说的通。

清河崔氏在前朝曾经鼎盛一时,曾经出过丞相,后来急流勇退回清河郡开办学,到大崇之时已经彻底成为一个教书授学的家族。

这一切都说得通,但是似乎又有关节是她漏掉的,宋引章称赞道:“看来他与张大人关系很好。”

张越未接宋引章的话,而是话锋一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他拧着眉,像是被逼的无奈,声音有点祈求道:“宋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引章笑开来,不为张越的祈求所动,她收回目光转动桌子上的茶杯,眼中的笑意更甚,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嫁给张大人,与张大人白头偕老。”

宋引章眼中有笑容,亦有狡黠,但是唯独缺了几分真诚,张越起身走到宋引章的面前。

他冲宋引章端正躬身行了一个礼,隔了很久才起身,起身后他道:“宋姑娘,在下不过是一个区区六品主事,请你不要拿我寻开心。”

宋引章收敛脸上的笑容,她看了张越许久,久到张越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她才开口道:“张大人,我没有拿你寻开心,或许我这样对你来说过于唐突,但是文鸢确实是想嫁给张大人,与张大人白头偕老,文鸢自遇到你之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若是做了什么让张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会自省改正,日后不会再做。”

宋引章脸上没有笑意,盯着张越字字认真说完这一番话,他有些松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至心扉,这时他在宋引章眼中看到了认真,心中恍惚脑海中产生一个念头,宋引章或许是真的想嫁给他?

可是宋引章图他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六品主事,在这偌大的上京除了陆煊举目无亲,至少在宋引章眼中现在是这样的,他到底有什么可以图谋的呢?

张越还在出神之时,宋引章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张越回过神,他接触到她的眼神,下意识避开,相较于宋引章的坦坦荡荡,张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够磊落。

宋引章看了一会儿张越,脸上又泛起淡淡的笑容,道:“张大人,我知道终生大事需要慎重考虑,我留给张大人考虑的时间,今日唐突,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学着张越刚刚的样子,同他拱手行了一个深深的礼,随后对着旁边道:“平安,翠竹,我们先回去吧。”

走出安定巷后,翠竹心意难平,她坐在马车外面,透透透过帘子看马车内自家小姐,低声对平安道:“你说哪个张越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小姐三番两次来表明心意,他却不相信,还推辞。”

平安想起张越对自己家小姐言辞恳切的模样,道:“他倒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与小姐不相配。”

翠竹与平安都是一路跟着宋引章一起长大的,可谓是最了解她的人。

但是对于宋引章相关的人与事的看法又有很大的差别。

翠竹心中,只要是自家小姐想要得到的人与事,那么就一定要是她的。

而平安则不这么认为,他看许多人配不上她家小姐,那么那些配不上的人离她家小姐远远的更好。

对于张越,翠竹觉得既然自家的小姐喜欢,那么他便应该识趣喜欢自家小姐,若是不喜欢那便是不知好歹,平安则认为张越配不上自家小姐,就应该离得远远的。

宋引章从张越处出来后,坐在马车上用手掀起帘子看马车外的风景,她是第二次来这里,这一次她将张越屋内的人是谁搞清楚了,也将心意表明。

宋引章心中有些无奈,对于张越她确实很欣赏,也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不错,且当下最适合嫁的人。

但是最后能不能嫁给张越,到底要顾虑张越的意思,他现在是不想娶她的,她能做的也就是对张越携恩求报,但也仅仅止于此,宋引章叹口气,要想嫁给张越前路漫漫啊。

在烟波居后面河里的船头,一个老叟撑着船,缓缓的在河面上移动,自从烟波居关了,这一片安静了许多。

船内张越与李璟还有陆煊三人围坐在一起,张越知道烟波居幕后的主人是陆煊,他试探问道:“景行,这烟波居打算一直关下去吗?”

此时已经趋近傍晚,船内的光线并不明亮,陆煊伸手将灯点亮,同时回答了张越的问题,他道:“等弄明白宋引章的目后再开。”

陆煊说到这里,笑着看向张越,道:“敏之,宋引章后来又来找过你吗?”

张越顿了一下,他错开陆煊的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宋引章对他说的话,道:“目前没有。”

陆煊探究的目光看向张越,张越低头装作浑然不觉,陆煊突然笑道:“那要是她来找你了,你就按照我上一次说的做。”

张越感觉到陆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松了一口气道:“好。”

张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陆煊,只是下意识否认,如今谎话已出,木已成舟。

李璟将话题拉回来,他道:“景行,我听说你以玩忽职守的名义将都察院的两位副都御史给革职了,会不会太过了。”

陆煊道:“他们两人,一人是太子的人,一人是四皇子的人,若是在那个位子上,我同魏祚一般,也只能查一些刑部丢过来的小案子。”

他目光沉沉道:“明显,圣上把我放到都察院不是为了这个。”

李琰只要知道陆煊心中有分寸就将心放下来,道:“景行,老三想见你。”

陆煊“噢”了一声,很感兴趣,仿佛又早料到。

陆煊点名张越道:“敏之说说看,他想见我为何?”

张越沉吟片刻,谨慎道:“他想拉拢你。”

陆煊点头,他道:“不错,既然他想拉拢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陆煊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外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李琰与张越看着陆煊,觉得他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安心可靠。

陆煊所料不错,崇仁帝对于他将两位副都御史革职一事求之不得,隔日下朝,崇仁帝将陆煊单独留下,先是关切了一番他在都察院是否适应,而后道:“景行,昨日我收到了几封折子。”

陆煊知道崇仁帝从来不说废话,于是他静静等待下文,果然崇仁帝接着道:“是弹劾你滥用职权的。”

闻言,陆煊跪地叩首,朗声道:“圣上明察,都察院两位副都御史,在当值之时,借查案之名,在酒楼喝酒,确实玩忽职守。”

陆煊嘴上解释他为何革别人的职,脸上却没有惊惧之色,他在等崇仁帝的后文。

崇仁帝下台阶将陆煊扶起来,道:“朝中不养这样吃闲饭的人,景行做的好。”

陆煊称道:“谢陛下信任。”

朝中弹劾陆煊折子的人,实则也不是为了一下子将他奏倒,弹劾陆煊为假,探崇仁帝态度为真。

从崇仁帝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得知了陆煊做的事情,代表的是崇仁帝的意思,除非某一天,陆煊做的事情威胁到了崇仁帝,否则陆煊这个人他们只能避。

这一出事情后,朝中无论是皇子还是大臣,对于陆煊都是客气万分中透露着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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