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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从富江开始侵蚀一切 > 第七章.伪装-谎言-罪恶的必修课
 
  海边

  中兵警部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风衣的衣摆被夹杂着咸味的海风吹起,掏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迷离,看着烟圈随着风消散而去。

  右手拿着香烟,左手从风衣的内衣内侧口袋抽出一张照片,那是富江的照片,绝美又恐怖。

  左手的手指摩擦着照片,仿佛从这死物中可以触摸到名为富江的活物。

  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中兵警部思考着,却发现想不到了,好像过去的每一秒都存在你的身影。

  沉迷于过往之时,电话响了。

  “喂,我是中兵。”

  “中兵啊!”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严肃的男性声音。

  “是,警司,请问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出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小安的事情你还过不去吗?”

  小安?

  中兵警部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从杂乱的记中寻到所想要的。

  小安……好像是自己的儿子?

  是了,是我亲自将他逮捕的。

  那是一个雨天,那天的雨是慢的,让人沉闷,在逮捕的那一刻,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便是拿着这张照片,挂着温和的笑容,对着我说:“父亲,富江……是我的。”

  那一天,也是我与富江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第一次吧?

  记忆……又有些混乱了。

  “也罢,时间终将消除掉一切。”

  对面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接着说:“回署里,解决高木田太的事情,我在署里等你。”

  没有等中兵应答,便将电话关掉。

  中兵无言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抽完最后一口香烟,再次吐出一口烟圈,那烟圈随风卷起,扭曲、折叠,好似一个人勾起的嘴唇,绝美又恐怖。

  中兵还记得那天,在那个令人沉闷的天里,在那个房子里,那具赤裸着的躯体是何等的美丽。

  将烟头随后一扔,便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那应是……上帝的造物吧。

  ……

  ……

  “富江,请问您于今日早晨七点与高木夫人一同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恩……高木夫人询问我与高木先生的关系。”

  富江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高木夫人询问这个?”

  “可能是因为高木先生对我非常好的缘故呢。”

  本田闻言,不由地回想起之前亲眼目睹的种种。

  高木对富江的狂热。

  前去处理高木杀死女儿的时,高木端坐在血液四溅的屋里,神情癫狂,自语着:“富江……我的富江。”

  幸好稍后警司和中兵警部来了,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恐怖的氛围。

  高木对于富江,可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好那般。

  本田神情不变,继续询问。

  “为什么高木田太对你非常好呢?”

  “嗯……”

  富江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唇,想了想后说:“这就要从我与高木先生第一次相遇时说起了呢。”

  “请说。”

  本田在本子上做着标记。

  ……

  ……

  “高木君,好久不见呐。”

  高木一进如办公室,便看到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的男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如此说。

  “关山,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木随手将公文包放在桌上,用着厌恶的语气说:“还有,是谁让你坐在我的位子上的?”

  “你的位子?”

  男人……关山嗤笑一声,隆起的肚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的位子?若不是你下三滥用诡计,这个位子何时能轮到你来坐?”

  关山叩击着右侧的扶手,好笑地说:“我-亲-爱-的-高-木-社-长。”

  高木静静地看着他,待关山说完便开口说:“然后呢?”

  “然后?”

  关山从椅子上起身,一手托着肚子,一手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照片,用劲扔向高木。

  高木接过一看,平静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惊恐,焦急着说:“怎会,当初不是说好了没有的吗?”

  “说好?”

  关山又笑了,笑得更大声了。

  “是谁让你有这样的自信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当时明明检查过一遍,即使你我也检查过。”

  “有时候,只要想带某些东西进入某些地方,永远有办法可以做到,就看看你知道不到了。”

  关山不屑的言论换来得便是高木的殴打。

  高木将关山撂在地上,使劲的打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但是打得越狠,关山的笑就越放肆。

  那几张照片则散落在地上,有的孤零零,有的相互堆叠,但是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其中的内容。

  那里面只有两个人,便是关山和高木夫人。

  两个人,一个房间。

  待得高山渐渐没了力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看着他。

  而关山则从地面坐起,靠在墙上,玩味地看着高木。

  “真像啊!”

  高木没有说话。

  关山自顾自地继续说:“前几天贵夫人看到这几张照片也是这样的表情,真是……”说着,呵呵一笑,接着说:“令人回味无穷呐!”

  “够了。”

  高木闻言立即大吼一声,随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扔向关山的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山头一侧,文件夹砸在墙壁上掉在他的身上。

  “我到底想干什么?”

  关山嘿嘿笑了起来,将掉在身上的文件夹打开,边看着边说:“这是谷里写的吧?真不愧是他,他是我们当中最老实的那个,如今摇身一变都当上局长了呢。”

  “社长,请问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询问,毕竟刚才高木的吼叫声实在是大了些。

  “不,没事。”

  高木随口应付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改口。

  “等等,将谷里辞退。”

  门外的声音迟疑着说:“是谷里局长吗?”

  “是他。”

  “我知道了。”

  门外的声音消失。

  “几年不见,高木君挺会做人嘛。”

  关山笑着说,随后将文件夹扔在桌子上。

  文件夹停在桌子上,保持着打开的样子,高木瞥了一眼,虽然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并不清楚,却可以知晓那份策划书的尾端填写的并非是谷里的名字。

  之所以关山这样说,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我已经将所有事情调查清楚了,你们是踩着我上位的我知道,但是我今天来并非仅仅为了出一口恶气,而是来交易的,用这些照片来交易我想要的东西。这些照片代表的不仅仅是其中的内容,而是其所象征着的我们共同的罪恶。

  高木知道谷里是其中背刺关山最狠的一个,便是因为关山非常信任谷里。

  高木这个行为便是给关山说我接受你的谈判。

  “说吧,你想要什么?”

  关山支撑着起身,坐在一旁专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摸了摸材质说:“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坐在这个位子上吧?”

  高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思衬对方想要什么?

  不可能愚蠢到想重新拥有这所会社吧?

  “我要百分之十的股份。”

  关山说出了自己的的需求。

  高木思考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他,尽管比较多,但是还算合理。

  “我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高木最终如此说。

  “去吧,去吧。”

  关山和善地笑着,看着高木离开的背影,低低地笑着:“这只是第一步,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

  ……

  “……高木先生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关山并没有满足,随后多次勒索敲诈,最终高木实在是忍受不了但是又不敢报警,只得去自尽,但是在准备自尽时遇上我,恰好被我救了下来,从那以后就对我非常好了。”

  富江自然不可能完完全全地说,如何逻辑自洽又能使人相信的谎言可不简单。

  “具体内容都是高木田太告知你的吗?”

  “是的。”

  “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吗?”

  “是的。”

  本田放下笔,揉了揉微酸的手腕,随后继续询问:“高木夫人在询问你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向她解释了一下,随后她就慌忙地离开了,她并没有给我说她的去向。”

  本田闻言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富江的表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富江没有撒谎。

  “怎么了吗?”

  “根据监控记录显示,高木夫人没有出来过。”

  “怎么会?”

  本田观察着此时富江的反应,依然真实。

  “高木玲子说你出来后对她说你杀了高木夫人。”

  “嗯?”

  富江闻言立即露出一个好似想到了什么的表情,略显迟疑的问:“难道高木夫人死亡了吗?”

  “暂时不能透露,请回答我的问题。”

  “嗯……因为高木先生平时经常会对我描述他的家庭,他说他非常喜欢他的女儿,我今天见到她,就忍不住逗弄了一下。”

  富江的音调低沉了下来。

  喜欢?

  本田不由地在心底冷笑了一下,男人呐。

  “高木玲子说她从不知道你。”

  “我对此也很惊讶,早上遇见高木夫人时她对我可是知之甚少呢。”

  一问一答之间,时间随之流逝。

  最后,本田放下纸笔,关上录音笔,起身说:“感谢配合。”

  “这是我的职责。”

  富江微笑着摆手。

  本田走向门口,一只手握住把手的瞬间,突然问道:“对了,之前在走廊上你对高木田太说的话是什么?”

  “哦?”

  富江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右手抬起,无名指缓缓摩擦着左侧眼角的泪痣,手掌遮住了大半张脸,语调平缓,毫无破绽。

  “我说高木先生已经有了家室,请他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毕竟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的家人都是一种困扰。”

  “原来如此。”

  本田语气平淡,不知所想,打开门,和富江一同离开,一路上再无波折,一直到警察署的门口。

  此时天已黑了,便向富江提议:“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这依旧是试探吗?

  或许吧。

  富江微笑着,伸手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蝴蝶结,微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

  中兵警部此时坐在独属于他的办公室里,手指依然抚摸着那张绝美又恐怖的相片,沉思在过往的回忆里。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回忆。

  “请进。”

  本田进来,将与富江的记录与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并说:“警部,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中兵没有言语,只是开启录音笔,并翻着记录。

  待听完高木与关山的故事,中兵回忆了一下说到:“好像关山前不久死于坠楼了。”

  “死了?”

  本田有些讶然。

  “根据检查,是由于醉酒导致坠楼,我记得报案人是……”中兵皱了皱眉头,继续说:“是高木田太。”

  “他?”

  “是的,就是他。”

  “警部很清楚吗?”

  中兵闻言立即有些疑惑,我为什么那么清楚知道呢?毕竟这只是个小事罢了。

  想不出来……记不得了……奇怪。

  记忆甚至是更加混乱了,一会儿回去就吃药吧。

  “稍后仔细看看这件事档案吧,本田。”

  “是。”

  “我记得……你刚才去富江的家了,有发现什么吗?”

  算了,不去理会了。

  “是的。”

  本田俯下身答道。

  “根据资料显示川上富江没有亲人,在我与川上同学一同回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居住的房子里有一间正在开灯。”

  “有人?”

  中兵放在桌下的那只摩擦着照片的手微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

  “是的,川上同学说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为她提供住所。”

  “他?”

  中兵发出一个音节,不知所想。

  “我来的路上查了一下,那间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师。”

  “画师?”

  中兵意味深长地说。

  “本田,就到此为止吧。稍后你去调查一下关山的死亡,这件事有可能不是自杀,高木一家的事我亲自去。”

  “是,警部。”

  本田答应下来,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中兵看着本田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

  “不知所画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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