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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寒秋赋小秋小光 > 第181章 歸來
 
梅勝云猛地坐起來,由于起身得太猛以至于眩暈了一下。尚云行來丹州做什么?而且還掩飾了面容!夢里小光說感覺到殺氣,他不相信尚云行會對自己產生殺氣,但是他相信小光。

不,夢里那人不一定是尚云行,他沒有看到他的人,只是聽到聲音,并且也不能確定是他的聲音。夢里一定是別人!但是這個夢卻提示了他白天遇見的那人是尚云行,因此他下意識地把夢中的那個人也當作是尚云行了。

梅勝云不再去想那個夢,而是揣測尚云行為何來丹州。聯想到他變賣了尚記所有資產,聯想到他那特別的身份,梅勝云心里突然想到某種可怕的事情,頓時再次睡意全無。

第二日快到午時梅勝云還沒睡醒,一般沒什么大事,安遠都是等他自然醒,絕不去喚醒他。安遠躡手躡腳進去了好幾趟,心想昨晚睡得不過比往日頂多晚一兩個時辰,怎么睡到現在還沒醒來,該不會是身體有什么不適吧?不過不要緊,反正云大人今天就回來了,云大人一回來,公子就百病全消了,說不定公子就打算躺在床上等云大人心疼呢。安遠自己胡亂想著,嘿嘿地笑出聲來。

老五望了他一眼。“有啥好事,偷著樂。”

“沒啥!沒啥!”安遠吐了吐舌頭。

梅勝云這一覺睡到過了正午才醒來,安遠服侍著他起身梳洗。由于昨晚沒睡好白天補覺,晨昏顛倒,他也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午餐。今日午后的陽光不錯,風也很輕,更顯得溫暖柔和。真是快到春天,肆虐一冬的北風大概也筋疲力盡,準備讓位于東風了。梅勝云抻了幾個長長的懶腰,吩咐在院中置了軟榻,斜倚著翻看所有紫衛云記快報。

看完之后,喚來相關人士吩咐了些事項,院子里再次安靜下來,他全身放松地躺靠著,微閉雙眼心中暗忖,小光怎么還沒回來?

周圍的風似乎完全停滯了,梅勝云感到全身包圍在極其舒適的溫暖之中,就象泡在安西府的溫泉中,潤澤滑爽。冬天竟然會有如此煦暖的感覺?他睜開雙眼,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目光。

梅勝云嗔怒。“你是不是故意回來這么晚?還隱藏氣息身形,嚇我一跳。”

“想給你個驚喜嘛。”

“還驚喜呢!你再晚回來試試,只有驚怒了!”

“我昨晚想連夜趕回來,可是到青州已經天黑,大家還沒吃飯,連續趕了好些天了,我實在不好意思。我心想也不差這一晚上,就歇在青州了,哎你不知道,我們因為到的晚,竟然連客棧都找不到,最后還是讓青州總掌柜安排的。”云之光有意說得可憐兮兮。

梅勝云拉住云之光的手上下打量著,云之光亦貪婪地盯著他。“鞋子都磨破了,這一趟長途跋涉夠辛苦。”

“還好,很順利。整個行動完美無缺。”

“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無缺啊!順利就好。你先去換衣服罷。”

云之光自去梳洗換衣,梅勝云估摸著他肯定沒來及用午餐,便吩咐速備酒菜,自己進屋中等他。

兩人一邊吃喝,一邊相互說著這十幾日發生的事情,云之光發現梅勝云吃了不少,驚訝地問:“你中午沒吃飯嗎?吃這么多?”

“睡過午時才起來,剛起來沒胃口,這會正好想吃東西了。”

“真能睡!竟然睡過午時!云,你是不是晚上想我想得睡不著?”云之光狡笑。

“以為你昨晚會回來,等到很晚,結果過了困勁,有點睡不著,好容易睡著了,又做了個怪夢,驚醒了再睡著天都亮了。”梅勝云撒嬌一般向心上人啰嗦著。

云之光握住梅勝云的手,柔聲問到:“是做噩夢了?怎么會做噩夢?”

“不算噩夢,夢見你殺人,殺了一個我認識的人,我只知道那人我認識,卻看不清是誰。”

“你是不是擔心我心魔又起胡亂殺人才做這樣的夢?”

“有可能吧。對了,我好像遇見尚云行。昨天我看見一個人身影很熟悉,臉卻是陌生的,他在看我,雖然眼中沒什么表情,但我感覺他認識我,我覺得那是尚云行。”

“覺得?昨日何時?”

“上午。”

“哦,我昨晚在青州也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因為離得很近,所以熟悉的感覺很明顯,但那幾個人面容完全是陌生的。”

“青州到丹州,也就是大半天時間,我當時去往渡口的路上遇見他,或許他那時也正是趕往渡口,然后坐船過河,去往青州。時間正好吻合。”

“唉,可惜我當時沒多想,否則跟那幾個人恰巧住同一家客棧,可以暗查一番。”

“算了,若真是他,他那么謹慎,你也查不出什么。現在也來不及了,如果他是一路向東盟去,等咱們急報送到,他人只怕已經出境了。”

云之光點點頭,沒錯,如果到東盟他們的力量就非常有限了。“他到東盟做什么?”

梅勝云并不應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北方,云之光立刻了然,他應該是跟自己一樣借道去北胡。

“他這當兒去北胡,居心叵測啊。云,我早跟你說過他那人很危險!”云之光話未說完,被梅勝云夾看一筷子菜塞進嘴里,他正納悶,看見梅勝云豎起五根手指頭,心中頓時明白。五根手指頭代表老五,但此刻指的是那三位龍衛。勝云還是在護著尚云行啊!

“跟我說說北胡的情形吧。”梅勝云轉移了話題。

“我們來去匆匆沒有停留,只覺得北胡地界人跡罕至,常常一整天遇不見幾個活人。瑟丹那個兒子倒是個好孩子,膽大聰明,我發現他在記路,而且試圖做記號。”

“北胡的孩子從小學習騎獵,求生能力非常強。這個黑鍋卡丹背的一定很沉,且看他如何解脫。”

“你覺得不等咱們開打,北胡會不會先內亂起來?”云之光問。

梅勝云分析道:“根據東盟傳來的消息,卡丹通過各種手段基本穩住了局面,而你們劫持桑蒲的效應還沒有反饋回來。沒有人會真的替孤兒寡母出頭,都不過是在衡量自己的利益,若卡丹給予相應的利益,那么北胡便不會內亂。不過北胡就算不會內亂,真打起仗來,那些與他貌合神離的人難免會冷眼旁觀,等他們意識到城墻失火殃及池魚時,咱們已經占了先機。”

“你說的情況是那些人鼠目寸光為前提,若他們眼光長遠能看出輕重呢?”云之光思索片刻問到。

“哼!北胡自然也不乏有志之士,但大部分還是鼠目寸光,否則也不至于動輒變成一團散沙。不過!這位卡丹還是很有些王者風范。去年雪災,他讓自己族人掏腰包幫助他族受災的百姓,可見不是狹隘之人,而其上位的手段既狠又快,之后恩威利誘并施,很快便穩定局勢。這人若假以時日,必會做出一番成就,因此皇上才想在他立足未穩時給予他沉重打擊。”

“我看你現在挺主戰,可是為何當初那么反對呢?”

“當初!當初是我鼠目寸光好不好!”梅勝云笑了。“皇上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說我是婦人之仁。光,我不知為何對那卡丹不是特別反感。那日在天鵝湖,他發現了我,我讓他噤聲,因為當時那對天鵝在落日余暉的湖面上實在太美啦,他竟然也不忍驚了那對天鵝,真的就那么默默地看著。”

“他把你抓住,讓那個死不足惜的瑟丹差點!你呀!”云之光不知說什么好了。

“我就是覺得,讓一個對美好心存向往的人造福一方百姓也不錯。”

云之光笑了笑,勝云自己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毫不在意,但一說起尚云行便小心翼翼。

“天下!天下!天下到底有多大呢!”梅勝云感慨到。

南正的軍隊開始逐漸集結,丹州這個樞紐之地愈發繁忙起來。北胡的士兵在兵器柄上纏上布條開始持械巡邏,再也不敢將兩手籠\在袖子里四處隨意晃蕩。蒼山橫亙在兩國邊境之間,蒼山以南的原野已經有的生命的跡象,而蒼山以北的大漠依然冰雪覆蓋。

庫唯覺得這很不公平,南正已經可以進行日常操練,而他們還只能瑟縮在營房之中。有一日他登到最高的瞭望哨,看到南正的騎兵象青石板下的蟻群一樣密密麻麻。

“咱們這里可能是最先開戰的地方,一旦打起來,只能靠咱那些老哥們互相支持。娘的,把咱們的人拆得太散了,若是咱王子在,五萬大軍排在這里,南正屁都不敢胡放!”庫唯又向兩名副將發牢騷。

“老大,不如咱們跟其他幾隊商量,咱們把兵力集中,或許可以多抵擋一些時日。”司里提議說。

庫唯瞪了他一眼。“私離駐地?要被軍法處置!”

“反正怎么都是一死,若咱們能擋住南正的進攻,王城里咱們的人就有機會可以幫咱們了。”司里接著說:“南正進攻又不可能各個點齊頭并進,肯定也是逐一擊破。咱們就要分析他從哪個點進攻,然后守住那個點。”

“司里說的有道理啊!老大,現在就得這樣,咱們得自救,大軍都不要咱們了,管什么軍法!”郝特也表示贊同。

庫唯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挑選可靠之人送我親筆信給其他幾位將軍,邀他們前來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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