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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重生后我不用做寡妇了 > 第105章 狗咬狗(2)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
  药人本是朝廷禁止炼制的,但关荣山触碰了这个禁忌,不管之后利用药人做什么事,都逃不过朝廷律法的制裁。
  这就是原罪。
  其他人纷纷点头,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可关荣山依旧不肯认下这个罪名,甚至还狡辩道:“这些药人跟本官没关系。若本官真这么做,为何还特意去举办什么义捐之宴,筹集善款?”
  “你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顾晏轻笑道,“因为你缺钱,才以义捐的名义,筹集那笔善款,为的就是来年有钱去买炼制药人所需的药材。而今年的药材,先是被林神医提前买了,在运回金陵的路上又被你给毁了。”
  “金陵多少感染了疫病的百姓,都等着那些药材来救命!你却把药材毁了!”
  前一刻,她还眉眼带笑,声音清脆,下一瞬神色骤然冷沉,娇柔的话音陡然转冷,如盘旋在高空的鸟儿突然俯冲而下,露出锋锐的噱。
  众人齐齐大震,或惊慌、或胆寒、或佩服,不约而同地看向顾晏。
  少女身姿窈窕,面上以黑色布巾作遮掩,但露在外面的柳眉一撇,蓦地多了几分英气,眼角眉梢随着那优秀的弧线慢慢蜿蜒而去,于末尾处曳出两束锋锐冷芒。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笔直的身姿时,众人想到的是那些名贵而出鞘的宝剑。
  这样的比喻,放在娇滴滴的女子身上,未免有失妥当。
  但此刻瞧来,又觉得出鞘的宝剑也不过如是了。
  这一刻,她气势昂然,周身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
  江寒舟摸了摸下巴,眼神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只小狐狸有点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挺迷人的。
  顾晏尚且不知此番厉喝能博得如此高的赞誉,而是继续刚才的话,“巡抚大人,你把百姓的救命药材都毁了,如今又哪里来的脸来说自己无辜?你无辜,这金陵城里还有谁不无辜?”
  “你说谎!这些药材是你买的吗?你凭什么拿子虚乌有的事来污蔑本官?”关荣山脸上已经露出绝望,但依旧死鸭子嘴硬。
  可接下来的事更让他绝望。
  只见林逸清大步走出来,冷笑质问:“关巡抚,顾二小姐的确没有买药材,但我可是买了的。金陵和金陵周边那么多药铺掌柜,都知道我要买的是什么药材。可需要请他们过来一一对峙?”
  “当然,我还要补充一点。药人一事,无论如何你都逃脱不了干系。你手上有炼制药人的方子,还有治疗疫病和预防疫病的方子,这些从前都是你最为倚赖的东西,但恐怕你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你的罪证吧?你若是没有炼制药人,这些东西又从何而来?”
  “在疫病爆发后,你不仅任由疫病在城内肆虐,陷入这样苦不堪言的处境,甚至还偷偷藏起那些治疗疫病的药方,冷眼看着那么多人饱受疫病折磨,直至凄凉死去。只要你拿出那些药方,就能治人,你为何不拿呢?”
  “至于那义捐之宴,更是一场阴谋,你本意想要让江大人和顾二小姐感染上疫病,但计谋不成,就把主意打到了参加宴会的其他人身上。那些人回去后就感染上了疫病,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冷血无情到如此境地,你有何颜面去做这个巡视赈灾的江南巡抚、去面对在场这么多无辜染病的百姓?”
  “你简直不配为人!”
  若说顾晏的话只是激起了浪花,那么,经过林逸清这个金陵神医的口说出来的话,俨然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愤怒如同海上蓄势已久的狂风暴雨,以摧枯拉朽之力,一路不停息地冲上陆地。
  所过之处,万物被连根拔起。
  百姓之怒,几可掀翻天地。
  伴随着一声声怒吼,众人或高举拳头,或伸出腿脚,或手握石块长棍,纷纷往关荣山的身上招呼过去。
  他的几十名侍卫正要上前保护,却被江寒舟带来的人提前拦住,眼睁睁地看着关荣山挨打哭嚎。
  顾晏瞧着差不多了,就对林逸清低声道:“林神医,差不多了。先别打死了。”
  她还等着看后面的狗咬狗戏份呢!
  林逸清有些好笑地点头,突然高举双手,做出了个制止的手势,一瞬间众人停住动作,纷纷在他的示意下远离了关荣山。
  而此时,关荣山已经被揍得侧躺在地上,整个身子蜷缩着,华贵的衣袍被割裂,露出里面或青或紫的皮肤。
  看着像是爬不起来了。
  顾晏又问:“巡抚大人,你私自炼制药人,引发金陵疫病蔓延,可还有什么狡辩的?”
  “狡辩?”关荣山冷哼一声,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又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目光幽幽恨意满满,冲顾晏龇出一口阴森白牙,“顾晏!你不过是仗着江寒舟给你撑腰,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若是没有他,你早就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了……啊……”
  一块石子砰地打向他的腮帮子。
  石子来源,江寒舟的鞋尖。
  关荣山受此屈辱,顿时红了双眼,但不敢冲江寒舟发火。
  他又抬头看向人群,目光忽然在白文广的身上凝住,笑了:“白文广,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别忘了,你手中也有药方,你也想炼制药人!”
  白文广却背着手,鄙夷道:“我能理解关巡抚想要脱罪的迫切心理。但是,这不足以成为你污蔑我的理由。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冷血到无视整个金陵百姓的性命。”
  岂料,顾晏闻言嗤笑,“白少爷真是说得高风亮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菩萨心肠呢!”
  白文广眸光一闪,敷衍性地拱拱手,“好说!虽不及顾二小姐嫉恶如仇,但自幼父亲就教导我,无论如何都要怀着一颗仁善之心。”
  “是吗?”顾晏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说道,“可今天济和堂的张掌柜还带着白少爷的指示,前来药铺与林神医商讨买卖药材之事呢!”
  冯路突然开口:“顾二小姐,有药材不是好事吗?”
  “有药材,的确是好事。但起初那些药材,白少爷可是打算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来卖给林神医的。这个时候,正是需要药材的时候。白少爷此举,无异于发灾难财。怎么说,白丞相都贵为一国丞相,难道已经穷到连灾难财都不放过?”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冯路大惊。
  顾晏点头道:“千真万确。今天顾姨娘和济和堂的张掌柜来药铺卖药材,很多人也都看到了!若是有哪位好心人看到了,还请出来作证一下。”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举手说道:“我当时在药铺看病,的确听到那位顾姨娘说,这些药材是卖给药铺的。却不知道,原来要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卖!”
  “若真如此,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对啊!这不是在吸咱们的血吗?”
  众人纷纷目露凶光,甚至有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自发地跑出去,把白文广等人围住。
  白文广罕见地绷起脸,道:“顾二小姐可不要张口就污蔑人。既然是张掌柜和顾姨娘卖的药材,又与我何干?”
  “你敢说,顾姨娘和张掌柜不是你的人?济和堂不是你在金陵设下的医馆?”顾晏问。
  白文广却摆手道:“顾姨娘虽是我的姨娘,但平常出入自由,做什么都是她的事情,我既不过问干涉,也从未指使她去做过什么。而济和堂已经成为顾姨娘的产业,她所作所为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要撇清关系,是否太迟了些?”顾晏问他。
  白文广:“这并非是撇清关系,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济和堂的老板都随身佩戴着一块白玉玉佩,不信你看。”
  他指向顾眉的腰,果然系着一块白玉玉佩。
  顾晏微微眯起眼,意味不明地看向顾眉。
  只希望,这个时候顾眉能够争点气。
  而顾眉再如何迟钝,也从白文广的话中听出了不利于她的信息。
  她这是要沦为弃子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
  她挣扎着爬起来,微胖的身形慢慢往前挪动着,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没让滑下。
  她紧紧盯着白文广,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不敢置信道:“白少爷,我是你的眉儿啊!卖药材的事,也是你吩咐我去做的!你怎么能转头就不认这件事了?”
  白文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眉儿,我早就跟你说过,既然接手了济和堂,就该心怀仁义道德,不可做出有辱医馆之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听话,居然还联合张掌柜趁此机会去发灾难财,你真是让我太痛心了!”
  顾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扭头看向张掌柜,问道:“张掌柜,你怎么说?”
  张掌柜没敢看她,只是偷偷瞥了眼白文广,回答:“顾姨娘,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一开始您打算这么做,属下就不是很认同。但您说了,您与顾二小姐不合已久,想要趁此机会狠狠坑一把顾二小姐。属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但是,抬高不止三倍药价的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居然连同白文广,一起把罪名推到顾眉的身上。
  苏晋北当了这么久的隐形人,这时也忍不住站出来道:“白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利用完了人,这就跑了?”
  白文广眉心一跳,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个难缠的人。
  但再难缠,他的优势也很明显。
  他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别人出面,此刻倒是为他博取了反驳的机会,“苏公子,我知道你要为自己的表妹鸣不平。但你表妹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总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偏袒。你这是害了她!”
  他说得委婉而痛惜,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这是在劝苏晋北不要多管闲事。
  苏家在京城的地位虽然特殊,但到底大不过太子,他自然无惧于与之对上。
  当然,这是下下之策。
  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也不想给自己平白多竖一个敌人。
  苏晋北却道:“以前常听人说,白少爷凉薄无情,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了。连个女子都能这样毫不犹豫地利用和舍弃,莫非这就是丞相府的好教养?若是让那些与丞相府交好的人,甚至陛下知道丞相府的作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在威胁我?”白文广脸上现出一抹怒色。
  他知道,把责任都推出去,手段十分卑劣,但却不得不这么做。
  名声有损只是一时的,不算伤筋动骨,日后再从中运作,未必不能挽救回来。
  更何况,人都是健忘的。
  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些百姓如何看待他,又是否会相信他的说辞。
  他要做的,只是表明一个态度——
  这些事情,他没参与,最多只是受了手下之人的牵累。
  撑死就是一个驭下不严的名声。
  但苏晋北明显看穿了他的打算,并且想要拿捏住他。
  他不能让对方如意。
  在两人对峙的时候,顾晏却插嘴道:“白少爷可真是能屈能伸,反应敏捷。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白少爷。”
  白文广直觉不是什么好问题,但容不得他退缩,“什么问题?”
  “济和堂是何时转交给顾姨娘的?”顾晏问。
  白文广皱起了眉头,无比戒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晏:“白少爷只需回答我就是。”
  白文广反而是没有作声。
  顾晏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缓缓说道:“我这里有一份从济和堂里拿出来的账簿,上面可签了白少爷的的大名。这账簿上写明了那批药材的进项和来源,时间在一个半月前。而据我所知,顾姨娘接手济和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白少爷让你的女人替你背锅,算什么男人呢?”
  她语气暗含讥讽,末尾简单的一句反问,就足以让白文广面色涨红。
  众人神色鄙夷。
  到了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管今日之事如何传出去,只怕白文广把责任推卸给一个女人的事情,从此以后也会成为东陵国的笑谈了。
  白文广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脑海里倏地闪过某一个画面,眯起眼,带着杀意问:“你早就有预谋!”
  说什么去济和堂学习?
  到头来,竟然去偷账簿了!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他猛地瞪向张掌柜,似乎在质问为何会让账簿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顾晏的手中。
  张掌柜心里也很冤。
  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啊!
  但他细看那身形,突然想起那几天里偶尔出现在医馆的药童,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是吧?
  堂堂闺阁千金,未来的楚王妃,居然易容成那个鬼样子,跟济和堂的男人们混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他身子摇摇欲坠,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顾晏心里有些得意。
  毕竟是未雨绸缪,也不枉费她特意去济和堂里“勤奋学习”做药童了。
  她抬眸,看向江寒舟,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夸她,快夸她!
  江寒舟几乎能瞧见某只小狐狸翘到天上的尾巴,无奈摇头,眼里却有着不加掩饰的宠溺之色。
  这时,白文广也反应过来,索性直接承认下来,“是我又如何?我是个商人,自然要讲究利益!你们若是真心想要救治百姓,我出多少钱,你们都会买。不想买,无非是不想救人而已。”
  林逸清撸起袖子冷笑:“你还觉得自己做得对了?”
  白文广没说,但显然默许了他的话。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冷了。
  这时,江寒舟及时开口,遏止了那些人的蠢蠢欲动,“白少爷对自己的认知还算准确。你的确是个讲究利益的商人,甚至不惜买卖小孩子,从中牟取暴利。”
  宛若平地惊雷,直接炸响在众人耳畔。
  若说高价卖药发灾难财,已经惹得众人反感,那么买卖孩子就彻底触犯了众人的底线。
  有些年迈者已经怒不可遏道:“江大人,买卖孩子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与贺知府同去丞相府别院,在那里至少找到了上百个三到十岁的孩子。这些孩子都被统一关起来,平日里还要训练很多东西,为的就是卖个好价钱。”
  顾晏有些吃惊。
  她一直都知道,他这些日子都很忙。没想到,不仅仅是因为要操劳疫病之事,还在想办法营救那些孩子。他当初说过有机会就救出那些孩子,竟然是这样的机会。
  接下来,江寒舟把这一切娓娓道来。
  “真是禽兽不如!”
  “你还是人吗?”
  众人纷纷把手里的东西扔过去,有石子、木棍、甚至鞋底,不管不顾地飞向白文广。
  饶是白文广面前有人挡着,身上依旧十分狼狈。
  白文广从人墙后露出个脑袋,怒道:“你们住手!这些都是污蔑……”
  “白少爷,你是不是想说,这事儿也不是你做的呀?”顾晏素手一指,分别在那堵人墙上点过,笑道,“你抬高要价卖药材,无非是名声不好听。但买卖小孩子,可是要坐牢的。你们谁愿意替他去坐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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