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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木隶红竹 > 第91章 田园牧歌
 
那个像鸟儿一样拍打翅膀的风筝,飞出邯郸城之后,大约飞了数十里,在飞过一片大森林的时候不幸撞树枝坠落下来,好在木隶和两位姑娘都没有受伤。

木隶带着两位姑娘日夜兼程,终于走出了赵国边境。向路人打听后,他们才知道已经进入了大燕国的领土。这个小镇叫作平阳集,是燕王封予名将蔡明的土地,后有他的长子蔡钝世袭。青竹和红竹出城时携带了一些金锭,只要磨去上面的赵国印记便可通用。她二人拿出几块处理过的金锭,向蔡钝租了十几亩田地,外加一片可以放牧的关木林。

从此一家三口过上了甜美的田园生活,木隶耕种冬小麦,青竹和红竹则买下十几头牛、十几匹马、几十只羊,混杂一处散放。木隶本以为红竹姑娘住不了茅草屋,忍受不了乡村里的蚊虫叮咬,却只见她的欢声笑语,没有一丝厌倦的愁容,这使他感到意外和欣慰。

时值仲秋,正是风和日丽山野披红的绝好时节。青竹、红竹毕竟是大家闺秀,放牧绝对是外行,二人吃了几番苦头,捧腹大笑之后,雇来了几个放牧娃使唤,这样她二人也有时间去帮助木隶播种冬小麦了。

红竹播着麦种哼起了歌谣:秋风爽兮,枫叶飘;枫叶绯兮,君未晓。青竹迎唱羞她:日头旺兮,妹心焦;甘蔗饴兮,人未嚼。

红竹便在田垄上追打,“好一个大舌头……要说急,你比我更心急吧?即便揭那红盖头,也要先揭姐姐那一头,哪有妹妹占先的道理?”

木隶心怡,却装作不知,只顾埋头犁地。

木隶有着一身的手艺,可是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尽可能收敛自己,可是他改造的活犁,还是成为了农户们的焦点。蔡钝家的佃户当中,威望最高的是那个生着五短身材的肖汉,他人小精干,处事有脑子,农户们都服从他。

肖汉领着一帮耕地的汉子,带上好酒好肉来拜访木隶。此时,木隶坐在地头边缘,正和青竹、红竹围坐一处吃午饭。红竹皱起了眉头,“麻烦来了,说话可要当心,闹不好我们会曝露身份,不得安生。”

青竹见人到了跟前,对红竹使了个眼色笑脸相迎,“乡亲们,可是来见我家男人愚木?快快坐下,一同用餐吧?”

木隶已然改姓‘愚’,他脚跛,行动有些迟缓,“愚木在此有礼……”

肖汉此番前来有求于人,自然是满脸堆笑,“不敢当,肖汉先施一礼,平阳集汉子们,快些向神农施礼。”

木隶见十几条汉子整齐地弯腰,一时不知所措,“在下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礼啊?”

肖汉直起身,捋着尚未丰满的黑胡须大加夸赞,“愚木先生真是能人啊,一人犁地,抵我三、五人,要是这件事情不算贤能,什么叫作贤能?”又示意大家围坐下来,“平阳集,土壤固若顽石,犁起来十分艰难,三来五往方可播种。先生如何轻轻一往便可犁出一道深沟来?其中必有玄机。”

红竹白了一下眼球,“我家男人身强力壮呗--哪有什么玄机啊?各位快些回去吧。”

青竹推了妹妹一把,又向肖汉赔礼,“我家妹妹生性如此,可千万不要在意。”

肖汉朗声笑了,向木隶表示羡慕,“愚木先生不仅有德,艳福也不浅,娶得二位绝色美女,着实令人羡慕。”又问:“尚不知,哪个是正室,哪个是偏房……”

木隶回答吞吐,“在下,尚未……”

青竹连忙插了话,“我与妹妹同侍先生,起初说好,不分正室与偏房。”

红竹早已撅起了嘴巴,“就是,我姐妹二人绝非庸俗之辈。”

肖汉颇为惊讶,“哦,如此自然美好……愚木先生,美好姻缘哪!”

木隶挥手,“还是谈论犁地之事吧。”

众人说好。肖汉扭头四处寻找犁,“先生的宝物在哪里?”

木隶起身向自己正在吃草的黄牛身边走去,“肖汉兄,随我来……”他扶起犁,讲述其中的奥妙,“我这个犁之所以犁得深,全在这块木栓上,它可以灵便调解犁心上下的角度,栓由前向后逐渐变厚,遇土质松软之时,可将犁心角度调下,向外拉栓;遇土质坚硬之时,可以把犁心角度调上,向内推栓。这般灵活调度,可达到事半功倍之攻效。”

众人皆为之感叹,肖汉点头却有疑点,“实乃奇思妙想啊!只是,柄处横杆竖条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妙用吗?”

木隶淡然一笑,加以补充,“那是调度杆,专管犁心左右调度,功能当然次于调度栓。此物可使犁心左右摆度,便于换垄,也可以途中遇阻随心调解高度,灵便又省力。”

众人茅塞顿开,“啊呀!愚木先生真是神农啊……”“此犁称之为‘活犁’,不为过,人省力、牛马省力,实乃老农之福音矣!”

肖汉当下派人去把平阳集最好的铁匠请来,打算打造一大批活犁,造福全镇上的农户。此事很长一段时间成为街道小巷议论的佳话。

肖汉与木隶来往久了产生了兄弟情义,也知道了木隶还没有成亲,便要为他张罗操办婚事。便选定良辰吉日,让木隶同时娶青竹、红竹两位姑娘。就在这当口,村中来一位神秘的绅士,击碎了三口之家的美梦。

这个神秘的绅士,平阳集的主人蔡钝尊敬地称他为玉陵君,可见来头不小。后来,肖汉打听到玉陵君是燕国士大夫赤天大人的资深门客。

是什么惊动了赤天府呢?还是木隶的才艺,就是那个活犁像是生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蔡钝把玉陵君领到木隶茅舍的那天,还离大婚之日不足半月,就在这段时间里再一次发生了改变木隶命运的大事。

蔡钝站在二人中间相互引见,之后,很规矩地退到玉陵君身后。他面向木隶做出神气之相,背手捋须,俨然一副以上压下的神态。玉陵君却是彬彬有礼,每说一句话都是欠身举面,一副仰望之态,“愚木先生,可是那传说中的神匠木隶?”

这一句话把蔡钝的主子相打了个稀烂,逐渐转为谦卑的奴才之相,“这怎么可能……既然是玉陵君这样认为……”

红竹走过来,站到木隶跟前做了个保护之状,“客人,为什么胡言乱语?我家男人,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姓‘愚’。木隶乃何人?姐姐,你可曾听说过此人?”

青竹摇头,“未曾听说。这位贵客,您一定是认错了人。哦,请坐下来品茶慢叙。”又对蔡钝施笑,“大人也请落座。”

木隶鼻尖上冒出了汗汁,“在下略通抡斧之技,岂敢冒充传说中人?”

玉陵君品了口茶笑得很谦谨,“鲁国出了一位神匠,造出铁锯,在下以为也是谣传,但赵国跑了一位造船高人,不会有假……”又用狐狸一般的眼神搜刮木隶,“在下还知,这个人左脚微跛……”

红竹急了,“脚跛之人多了去……请问,你父可是头系黄头巾?若如此推断--系黄头巾的人,皆是你父吗?”

“这……”玉陵君欲怒而止,转念噗哧笑出声来,对木隶使媚,“家妾实乃风趣之人啊,如此推理,可也叫人无言以对,无言以对啊……”

木隶起身躬敬表示歉意,“在下的确姓愚,绝不是那传说中人。”

蔡钝在旁摸不着头脑,“是啊,大人,神匠怎么会是这般平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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