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心失魂落魄般的从俞浩霆办公室走出来。她低头没看路,一不留神撞上对面走来的潘立达。
“哎呦,”
潘立达叫了声,然后赶紧出手护着她:“梵助理,你没事吧?”
梵天心摇摇头。
潘立达看见她的表情微微吃惊,迟疑了片刻再问一遍:“真的没事?”
梵天心摇摇头又点点头。
“潘秘书,”梵天心抬头望向潘立达,暗淡的眼眸里突然涌出一点儿希望,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认识小俞总在税务局里的朋友?”
“额,认识,”
潘立达虽然不知道她突然这样问的理由,还是坦白答道:“是小俞总的发小,在税务局里有点职位的,我跟着小俞总和他吃过两三次饭。”
“那你有没有他的电话?”
梵天心眼眸里的希望之火更强烈了,追着问:“可不可以约他出来拜托他一件事?!”
“这个……”
潘立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抱歉,我办不到。”
“潘立达,”梵天心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他,听得潘立达眼皮重重一跳。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梵天心冷呵,望向他的眼睛又嘲讽又愤怒:“当初我在办公室差点被俞浩霆强的时候,你是在外面听到的对不对?”
潘立达身形猛地一震。
“你听到了但你没有进去救我,甚至装作不知道,”梵天心一字一句地控诉他,见死不救的道德帽子狠狠扣在他的脑袋上:“要是那次我没逃出来怎么办?你算不算是助纣为虐?你也是有老婆的男人,你良心不会受到谴责的吗?”
潘立达脸色青白交加,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满他的额头。
“你欠下我的一次,”梵天心上前一步,他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一步:“难道不应该还给我吗?”
“我、我,”
潘立达大脑艰难地指挥着声带说话:“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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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心离开后,潘立达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他低着头,眼前突然多了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潘立达缓慢地抬起眼睛:“小俞总……”
“哼,”
俞浩霆嗓音不冷不淡的应了他一声:“你说过什么?”
这个她都知道是谁。
“没有,”潘立达颤抖着手指掏出手巾抹了抹额头上快要流成河的冷汗:“我什么也没和梵助理说。”
梵天心刚走出思域科技的大门,手机像是计算好时间般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俞浩霆三个字在屏幕上不断跳动。
“喂,”
梵天心接起电话,嗓音还是沙哑的。
“天心,”俞浩霆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她耳里:“你时间不多,明天晚宴开始前再不给答复我,你清楚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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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众人纷纷上前问她怎么样?
梵天心笑了笑,摆手:“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出问题也是我一个人负责,我不会连累四通公司的。”
“看你说得是什么话,”
何敬文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已经从华姐那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心,谁在工作上都有失误的时候,又不是你故意的,我们态度诚恳点和凡心的俞总道歉,他是挺好说话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会吗?”
旁边的人却没有那么乐观。
“账目做错的后果可大可小的,如果是出了大事怎么办?”
“飞雪,你别吓天心姐了,”苗苗端了杯水递给她:“姐,喝口水缓缓吧,你脸色看着吓人。”
梵天心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
“大不了就是赔钱,”何敬文摊开双手,糙汉子的性格表露无遗:“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还能把我的人要去?”
“好啦,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华姐让他们回到座位工作:“凡心那边不是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吗?No news is good news,说不定也没人看出来。等到真的有坏消息再商量对策。天心,”
华姐示意她进办公室:“你进来一下。”
梵天心跟着她走进去,何敬文走在后头关上门。
“华姐,”
不等她开口,梵天心先主动说道:“我会承担错误的,这次的事情过去后,我会辞职。”
“辞职?”
何敬文反应最大:“为什么要辞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秘书!”
“何总,谢谢你看得起我,”梵天心是真的很感谢:“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人出来负责的,既然是我自己的错,我也不会逃避。”
是她一手造成的局面,自然不会让四通跟着进坑,何敬文和华姐都是好人,不能连累他们;这间公司是他们夫妻的心血,她如果不离开恐怕就要做大恶人了。
“不是还没有坏消息吗?”何敬文当然不想她走:“天心,你别一开口就说要引咎辞职这么吓人,说不定根本就没事儿。你华姐刚刚不是也说了吗?不要自己吓自己。”
梵天心不再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相比于何敬文的懵然,华姐很清楚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在会计这行是比其他行业更苛刻,即使凡心科技那边不会追究他们的失误,四通公司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行里的人要是知道他们公司连账目都会做错,以后就不会再合作的。
“天心,等等再说吧,如果真的是逼不得已……”华姐抿起嘴巴点点头:“我也希望你以后能找到更好的去处。”
“谢谢。”
梵天心出来后,外面的几个人又围了上来。
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种时候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枉然,各自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后,大家都闭上嘴巴回到工作位。
“苗苗,”
梵天心突然轻声叫走在后头的苗苗:“你明晚有事吗?”
“啊?”苗苗眼镜后的瞳孔诧异地收缩了一下:“好像没事,怎么了?”
“要是没事的话,”梵天心朝她露出浅恬的笑容:“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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