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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斯文学 > 太后难为,皇后叹气 > 第26章 二十六
 
淮州来信后, 洛阳城内的信件纷纷而至,似雪花般飘进了长乐殿。

厚厚的一摞摆在了案头上,太后一一拆开看了, 起初是不在意, 等看完后,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意。

“李家的好儿郎啊。”

开始几日,李旭还会上朝, 政事也会过问几句,坚持几日后就不上朝了,将政事朝臣抛之脑后, 日日与美人厮混在一起。

而栗夫人为自己儿子娶侧妃大肆张扬, 开口就是十数万两银子,侧妃便要这么大的排场, 将来娶正妃岂非要超过帝后大婚。

淮州决堤,皇帝不作为, 后妃为儿子娶侧妃而大肆铺张,各类小事数不胜数。

太后终于笑了, 猛地砸了信,若溪忙跪地, “太后,息怒、息怒。”

“告诉皇帝, 罢了, 随他去。”太后及时停了下来,吩咐人取来火盆,将信一封一封都丢进火盆里。

火焰猩红。

天色已黑了下来,裴瑶在殿外探头探脑,见到殿内的火花, 还是被吓了一跳,“太后在烧什么?”

廊下的宫娥丝毫不敢回话。

裴瑶得了没趣,自顾自走了进去,纸张烧毁的味道略有些刺鼻,她走过去,接过太后手里的信,“我帮太后。”

太后收回手,目光落在皇后的衣襟上,皱眉,又想起这是她让人送去的,旋即收回视线。

霓裳羽衣是最好看的,濯濯流彩,裴瑶身子瘦了些,撑不起来,胸口也……太后不想了。

裴瑶不拆信,也学不来太后优雅的气势,一股脑地丢进火盆里,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火烧毁纸的速度很快,顷刻间,就成了一盆灰烬。

若溪进来清理殿内的尘埃,快速又退了出去。

太后坐在榻上,面色阴冷,裴瑶厚着脸皮凑了过去,“太后不高兴?”

“你见过谁烧信会高兴?”

裴瑶几乎贴着太后的脸颊,想再贴一贴,太后转过身子,唇角擦过她的脸颊,裴瑶愣住了。

太后也是一怔,但她经历的风雨太多,早就沉稳如

山,除去微红的耳尖外,几乎看不见异色。

裴瑶立即站起身,觑着太后的容颜,慢悠悠地在她身侧坐下,不紧不慢,“太后。”

太后不为所动,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告诉她:“皇后都已暖榻了,再穿低胸的衣裳也没有用,再说了,你穿低胸的没有慎昭华好看,别拿自己的短处和旁人的长处比,换下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将裴瑶贬得一文不值。

裴瑶眨了眨眼睛,“太后,我是不是来暖榻的?”

“皇后以为呢?”太后唇角翘了翘。

裴瑶撸起袖口,俯下身子,襟口开得更大些,雪白的肌肤更为耀眼。

太后拧眉,忙站起身,不想,皇后捧起她的脸,贴向她的唇角。

裴瑶动作很快,望着太后古井无波的眼睛,慢慢地挑了挑唇角,一张清纯的脸蛋漾过几分明艳。贴上太后薄唇,她没有再热身,径直张了小口,舌尖探过太后的唇隙间。

可惜,她慢了一步,太后抿紧了唇角,将她拒之唇外。

但裴瑶没有放弃,她一辈子就没有半途而废过,亲不到就换地方。

她紧紧捧着太后的脸颊,手心上的感觉很微妙,烫手又觉得温暖,她将唇角从太后薄唇上挪开,柔软的唇在唇畔滑过弧度。

裴瑶亲了亲太后的左脸,然而再是右边。

她停顿下来,太后欲斥责,她就笑着亲吻太后的嘴巴,让太后不得不闭上嘴巴。

太后本就生得极好看,螓首蛾眉若神女,明眸善睐似仙娥,宛若夏日清晨里最好的白莲,明艳之外罩着一层轻薄的雾水,将她的美又隐藏起来。

太后终是败阵下来,但手上凝聚了一股力量,想推开,想到皇后柔弱的身子,又无奈地停了下来。

但她攥住皇后的手,下一刻将皇后按在榻上,拧眉道:“皇后,你迫不及待想侍寝吗?”

裴瑶皱皱眉,在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有些辨不清太后的意思,她一紧张就拒绝了,“不想。”

“原来不想啊。

”太后语气婉转,略有几分意外,嗤笑道:“皇后是喜欢哀家这个人还是哀家的权势。”

“都喜欢。”裴瑶坦然,“喜欢太后与喜欢太后的权势没有矛盾的地方。”

“皇后是哀家见过最实诚的人。”太后笑了。

裴瑶轻轻点头,躺在榻上,扶着榻沿又坐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锁骨下的沟壑已然很清楚,映着宫装的红色,尤为艳丽。

她坐直身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反而凝笑望着太后,“我喜欢太后是真,想巴结太后也是真。”

“若哀家是一普通人,你还会喜欢吗?”太后直问道。从始至终,她都明白皇后靠近她的意思,不怀好意。

在深渊般的宫廷寻一靠山是很明智的事情,皇后此举很聪明。

裴瑶沉凝下来,想起画册上的画,慢慢地挑起唇角,眼梢同样勾出几分旖色,笑着望太后:“自然喜欢,太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姑娘?”太后抿唇笑了,拿手戳着裴瑶的唇角,“哀家比你大。”

“大一千岁吗?”裴瑶眼睫颤了颤,“国师说你活了千年。”

太后冷眼睥着眼前胡言乱语的皇后,威言恐吓她:“哀家确实活了千年,你怕吗?”

“经上说人若行善便可得长生,太后做了多少善事?”裴瑶一本正经。

“善事,哀家杀人无数,善事从未做过一件。”太后忽而失了兴趣,淡淡地转身,不想再同小皇后说些无趣的事情。

太后吩咐若溪,“给皇后换一身衣裳。”

裴瑶丧气,看向太后的头顶,今日又是失败的一天。

吃过晚膳,裴瑶径直就躺下,若溪却进来将太后请走,她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走了。

或许是有什么大事。

太后不在,她就坐了起来,唤青竹取来经书,嘴里嘀嘀咕咕念了起来。

裴瑶等到子时,太后还没有回来,她熬不住了,躺下来就睡了过去。

太后一夜未回来。

天亮之际,青竹取来皇

后换洗的衣襟,伺候她起榻梳洗。

“太后呢?”裴瑶姿态懒散,托着下颚凝望铜镜里的自己,望着粉色的泡泡叹气。

青竹刚想开口,却听到珠帘响动,她回头去看,太后一袭黑衣站在对面。

“你想哀家了?”

裴瑶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太后一夜没有睡吗?”

“皇后关心哀家?”太后举步走进来,朝着青竹扬起下颚,示意她先出去。

青竹屈膝福礼,慢慢退了出去。

裴瑶却问太后:“太后要给我梳发吗?”

“皇后,你的脸皮愈发厚了。”太后语气散漫,走至铜镜前,凝着素颜的小皇后。

她抬手,掌心落在皇后的脸颊上,一股暖意传了过来,她拧眉,“皇后,你的脸分明很小,脸皮为何那么厚呢。”

说完,长指为梳,从头顶慢慢地滑过,落在发稍,接着再搭在皇后的肩膀上。

小皇后的头皮都很白,乌发很软,太后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难听的话,“皇后,你为何那么自信觉得哀家会中了你的美人计。”

“因为你说过我很尊贵。”裴瑶自信道,笑吟吟地抬起眸子,可下一刻,她怔住了。

她能看见别人心中的欲望,同样,也能看见自己的,但唯有在照镜子的时候才能看到。

方才太后没有来之前,她分明看见是粉色的,可刚刚一瞬间,变了颜色。

是红色!

裴瑶倏而站了起来,惊慌失措,转身去看太后,她的依旧是粉色。

裴瑶难以自信,神色古怪起来,提起裙摆就跑了。

小皇后仓皇而逃,太后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自己刚刚为皇后梳发的手,她弄疼皇后了?

显然不是。

太后莫名笑了,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古怪,让人想不通。

“太后,丞相来了。”若溪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后抛开杂乱的心思,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襟,袖口上金丝绿线绣了一根青竹,很显眼,一眼就看到了。太后低下眼睛,摸

到青竹的纹路,唇角的笑意陡然温柔下来。

“告诉丞相,哀家无能。”

“奴婢这就去传话。”若溪行礼退了出去。

丞相在外面等得干跺脚,眼巴巴地瞧着若溪走了出来,他不顾仪态地迎了上去,“若溪姑娘,太后可见我?”

“太后娘娘说,她无力而为。”若溪传话。

丞相的身子晃了晃,“那可是数万百姓的性命,太后当真不管吗?”

若溪为难,“太后自贬来行宫的目的,丞相应该清楚,还请丞相莫要再为难。”

“若溪姑娘,并非是我不识趣,而是淮州决堤,死伤过多,若不及时处理,长沙郡的□□就会阔延而至,大汉危矣。”

“丞相,奴不过是传话,太后决心已定,您还是先回洛阳住持大局。”若溪不肯再传话。

丞相望着远处的宫殿,急得跺脚,太后此时不管不问,是要毁了大汉。

若溪忽而开口,“丞相怕是不知,皇后娘娘昨日也来了。”

“皇后?”丞相身形一颤,忙朝着若溪感激道:“我晓得了。”

裴瑶在殿内枯坐了半日,不吃不喝,连最爱的花露都被搁置在一边。

青竹与若湘站在一侧叹气,若湘昨日没有跟着去,不知发生内情,不免责怪跟着一道去的青竹:“你怎么那么不仔细,昨夜你应该跟着进殿。”

青竹也在疑惑中,今晨皇后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衣衫不整,她猜测是不是被太后欺负了。

可太后一向大度,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欺负皇后的。

两人都不敢高声说话,嘀嘀咕咕地说了会儿话,就见皇后慢吞吞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朝着里殿走去。

皇后停在了铜镜前,望着自镜子里的自己,忽而笑了起来。

青竹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要不要传太医。”

若溪攥住青竹的手,“这里是行宫,我们没有带太医。”

裴瑶心情忽然好了,铜镜里的自己头顶上的泡泡恢复成粉色,自己眨了眨眼,对外喊道:“青竹、若湘,我饿了。”

“饿了……”

“饿了……”

若溪青竹一怔,对视一眼,顿时激动起来,皇后说饿了,那便是没事了。

“奴婢即刻去安排。”

青竹立即走出寝殿,走到屋檐下对着小宫娥吩咐去办午膳,还没有转身就见一内侍走来,她站住,看向内侍:“怎么了?”

“青竹姑娘,丞相来了,想见皇后娘娘。”

“为何见皇后?”青竹多问一句,丞相来了应该去见太后才是,皇后与丞相之间也无事情可说。

小内侍回话:“不瞒姑娘说,丞相见不到太后。”

青竹这才明白过来,丞相是想搭着皇后这块板去见船上的太后,“我去问问娘娘。”

殿内的裴瑶依旧在想一个问题,勾引这个事应该是让对方先动心,自己怎么就先掉进去了?

后悔晚矣。

都怪太后长得太好看了。

也怪自己没有见过好看的女人。

“娘娘。”青竹从殿外走了进来,朝着皇后屈膝福礼,“丞相来了,想见您。”

“见。”裴瑶一口答应下来,她就等着丞相过来,不过,丞相来得早了些。

青竹俯身退出殿,告诉传话的内侍:“去传丞相。”

半晌后,脚步匆忙地丞相走进殿宇,皇后正在吃饭,亲切地让人去准备一副碗筷。

丞相拒绝:“皇后娘娘,不合规矩。”

“那、丞相喝茶吧。”裴瑶不勉强,多了一人她就不够吃了。

小皇后寒暄的话都不说一句,丞相感觉进门话题就要打住了,他咬紧牙关,“皇后娘娘,淮州决堤了。”

“决堤?”裴瑶愣了下,有些水多的地方会修堤坝来蓄水,到了旱季的时候会放水,但是雨水多的时候会决堤。但堤坝修得稳固,多数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类的事情。

她听师父说过,师父的家乡发生决堤,父母被淹死了,哥哥姐姐被饿死,最后是老主持救了她。

悲惨的事情竟又发生了。

裴瑶没有急忙答应,而是先问:“因何决堤?”

丞相愣

了下,“至今没有查明白。”

“应该先赈灾,丞相为何来行宫?”裴瑶再问。

丞相说道:“臣来见行宫是想请太后回京主持赈灾事宜,还请皇后劝说太后回宫。”

“丞相为何不去找陛下呢?”裴瑶知晓却还要问。

丞相说不出话来了。裴瑶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平视着丞相,“无事陛下享乐,有事太后赈灾,丞相,那是一国之母,不是贩夫走卒,你们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皇后,臣有罪,可百姓无辜。”丞相忏悔,他是百官之首,可仍旧是臣,君有旨,臣不得不为。

“丞相莫怪,想请太后回宫,你一人不成,需百官才可。”裴瑶道。

人都是要面子的,出洛阳的时候多少官员高兴,这个时候回去就该摆足了气势。

丞相懵了,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百官?

裴瑶不等丞相说二话,吩咐青竹:“送丞相。”

丞相又碰壁了,站在宫门外急得眼前发晕。

“被皇后赶出去了?”太后微有几分惊讶,小皇后熟读佛经,伺候菩萨成了习惯,心生怜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丞相沆瀣一气吗?

“赶出来了,丞相即刻回洛阳去了。旁人都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话。”

“皇后主意正,满腹心计,不用担忧她。”太后放了心思,想起自己满殿的‘经书’,吩咐道:“今日天色不错,让皇后来干活。”

春日里的眼光很暖,晒书最合适,去去霉气。

裴瑶是吃饱后过来的,殿外的屋檐下堆积着一排排的箱子,散发着霉味。她走过去看一眼,若溪打开箱子,道:“太后说这些劳烦娘娘了。”

“这些是什么书?”裴瑶嘴里说着,伸手拿了一本。

书一拿就掉页了,裴瑶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书得有多老旧?

掉下来的那页恰好是一幅画,两人交颈而卧,叠在一起。

裴瑶没看清楚,将书页捡起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两眼,啧啧两声,“画工真差

,我画得都比她强多了。”

“是嘛,那就劳烦皇后那缺失的页数补起来。”太后信步而至。

裴瑶嘴角抽了抽,触及太后若水般的眼睛,自己挪着步子走过去,“太后,我说我喜欢上了您,您信吗?”

“原来皇后以前不喜欢哀家。”太后对上皇后清澈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裴瑶的眼睛干净无暇,见惯风雨的太后恍然想起那位君主,每回对她也是无暇的眼神,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些繁杂的事情。

太后怔住,“皇后怎么确定自己的心意?”

“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而我能看清每个人的欲望,今晨我看到了自己的欲望。”

太后拧眉,“皇后还是晒书比较好,哀家不是小姑娘,不喜欢甜言蜜语。”

裴瑶今日就晒一箱子书。

殿前有一广场,地面很干净,婢女将书架都挪了过来,裴瑶将书一本一本铺开,铺一本、看一本。。

但很快,那些画面就失去了,一点都没有存在脑子里。

裴瑶嫌弃:“不好看,动作僵硬。”

一箱子书足有上百本,等晒完都过去了一个时辰,再返回去给书翻面,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裴瑶累得腰疼,趁着时间还早,又查了下哪些书缺页,分门别类放好,得空再补。

天黑的时候,裴瑶将书都放入箱子里,让人给太后搬过去。

书晒过以后少了一股霉味,但页面依旧很黄,太后修长的指尖掐着页面,一页一页翻过去,颇有几分兴趣。

裴瑶坐在她的一侧,眯着眼睛去看,“太后,好看吗?”

“皇后觉得好看吗?”太后不答反问,指尖在页面上顿住,陡然皱眉,书页上有一笔迹。

字迹熟悉,让太后的记忆骤然回到多年前,那位皇帝不善于此,令人搜罗不少书来,傻气般看过一本就做一记号。

未曾想,她竟然还能看到。

裴瑶评价道:“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太后一怔,这句话略

有几分熟悉,她将方才看过的书又拿起来,翻到有笔迹的那页,同样的八字: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巧合?

“皇后看过这本书?”太后装作无事般将手里的书递给皇后。

裴瑶伸长脑袋看了一眼书壳,“看的第一页,不好看,没有看了。”

太后将书放下,“皇后昨夜睡得可好?”

“太后昨夜去了哪里?”裴瑶陡然被问起窘迫的事情,作为勾引的一方,她竟然先动了心。

失策、失策。

裴瑶看向太后,太后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丝毫不看她,可见太后依旧不喜欢自己。

裴瑶的目光从太后的眼睛转移到手上,那只手上多了一枚红色宝石的戒指,是那枚本来送给她的。当时她没有收,太后就没有勉强。

“皇后为何盯着哀家的手看。”太后慢慢地抬起被皇后盯着看的手,放在皇后的面前,“它比书还好看吗?”

裴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想起书上的图画,都有写女子的手指,她恍惚觉得想要侍寝,手很重要。

“太后看书了吗?”

“正在看。”

“书上说侍寝,手很重要呢。”

太后陡然面色发红,将自己的手快速收了回来,藏入袖口里,与皇后认真道:“皇后,你想多了。”

“难不成不重要吗?”裴瑶狐疑。

太后继续循循善诱,“不重要。”

裴瑶信了,“看来太后会侍寝的,为何之前说不会呢?”

“哀家……”太后顿住,目光转向皇后,“哀家为何要同你解释?”

太后不高兴了,裴瑶却伸手拽住太后的手,使出的力气很大,拽得太后身子朝她处偏移。手就在眼前,裴瑶取了太后的戒指。

“您之前说送我的。”

太后吓了一跳,“皇后何时学会生抢硬拽了?”

裴瑶朝着要太后挑了眉梢,她若温温柔柔地讨,太后会给吗?

再者她想试探一下太后的底线了,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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